凌晨四点半，格里·库什曼驾着捕虾船，轻快地驶入夜色。

这艘捕虾船船身价值30万美元，引擎价值10万美元。尽管成本很高，这名缅因州克莱德港第六代捕虾人却不再像5年前龙虾高产导致价格下跌时一样担心收入，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个潜力巨大、增长迅速的中国市场。

捕虾人的新收获

去年夏天，捕虾人桑尼·比尔带着已拿到捕虾学员证的11岁大儿子和9岁小儿子出海捕虾。今年，大儿子用捕虾赚到的钱买了人生中第一个iPhone手机，还支付了一年话费。他们捕的龙虾卖了个好价钱。

比尔住在缅因州东部海岸比尔斯岛。龙虾行业为缅因州贡献大约3%的国内生产总值。然而，对于捕虾人而言，龙虾大丰收未必总是好事。比尔告诉新华社记者，缅因渔民每年龙虾捕捞量越来越多，“但美国人只能消费这么多”。

2012年，缅因州捕捞到1.26亿磅（合5715万公斤）龙虾，刷新历史纪录。然而，高产量并没带来高收入，反而导致龙虾价格从原先每磅（合0.45公斤）18美元一路跳水。

沮丧的捕虾人只得以每磅1.25美元的价格甩卖龙虾，这个价格远低于盈亏平衡点——每磅4美元左右，甚至比熟肉制品价格还要低。

不过，正是由于龙虾价格“崩盘”，缅因捕虾人和经销商在寻找出路时意外捕捉到一个新商机：中国食客对美国龙虾新发生的兴趣，更重要的是他们巨大的消费潜力。

缅因龙虾营销合作协会执行主任马特·雅各布森告诉新华社记者：“2012年龙虾价格下跌时，许多经销商开始寻找新客户，接触中国和全球其他市场后发现，中国市场果真不错。”

“当时龙虾价格很低，进入中国市场很顺利，”雅各布森回忆道，“几年过去，龙虾价格回升到较为正常的水平，中国需求却仍在增加。我们觉得中国人喜欢吃龙虾，愿意支付公允的市场价格。”

2016年，缅因州捕虾人捕捞龙虾超过1.3亿磅（合5897万公斤），再创历史新高。捕虾人这回却不像2012年那次一样愁云惨雾。缅因州向中国出口龙虾总值2015年为1990万美元，2016年猛增至4090万美元。

中国现在是美国龙虾第二大出口目的地，仅次于加拿大。美国石英财经网站数据显示，2010年，美国龙虾出口额仅有1%输往中国。2016年，这一比例跃升至15%。

比尔说：“过去几年，我亲眼看到中国的需求增长极大地帮助了缅因州龙虾产业，中国市场确实帮助了我们，对此我深信不疑。”

找到“中国好胃口”

中国经济繁荣使得越来越多消费者把曾经打着“奢侈”标签的食物列入菜谱，才有了“龙虾热”。赶上中国“好胃口”的不只有美国龙虾产业。

美中贸易全国委员会今年1月发布的报告预计，随着未来10年中国中产阶级规模扩大和购买力提升，到2026年，美国对华货物和服务出口将增至约3690亿美元，到2050年增至约5200亿美元。

鲜活龙虾批发商、缅因海岸龙虾公司营销经理安妮·谢里基斯告诉新华社记者，公司2011年才开展第一笔对中国业务。2016年，公司对中国销量比前一年增长3倍。

谢里基斯说，目前中国是其公司在亚洲的最大市场，他们可以在20到40个小时之内将龙虾从缅因空运到中国，主要是北京和上海。如果赶上直航，还能更快些。

有趣的是，中国人的“好胃口”不仅给捕虾人的生活带来了实惠，甚至影响了美国市场的消费“口味”。雅各布森说：“我们观察了近来美国人的龙虾菜谱，发现更多亚洲风味的龙虾菜品出现在美国菜谱上，一些中国传统风味的配料如生姜之类，比黄油等美国传统配料更受欢迎。我想这种影响是从另一边传来，中国厨师找到了烹饪缅因龙虾的创新方法。”